观影

顾不厌的《好小猫》拍了电影,在很偏僻的影院独家放映。门口洁白的沙地上,一圈用她画的小猫像烧制的彩色瓷砖,美极了。我蹲下去细细的看,心里真想偷拿它一块。

进影院之前,我站在电线杆下高高的水泥台上,忽然左边有匹小马探头来闻。那人说,骑马走吧。才刚抱住小马的脖子,L就喊,“驾!”“哎哎别啊!它这就跑起来了我怎么办!”我慌忙的吆喝着。他又按住小马的后颈,搞得它一直躲开我移动的方向,像是对我身体的重力有所感应似的。

动画片,一帧一帧都是她自己画的,胖美像靴子猫般佩了剑。可影院里都是从前工作认识的人,还有旧同学,他们走来走去,热情的相互寒暄,搞得我一个字也听不见。

不想被发现攀谈,悄悄离开。一边走,心里遗憾。不知道以后还有机会上映吗,或者,会有影片下载吗。

走出影院,外面仍有许多人向影院走来,忽然意识到,曾经的爱人D就在我身后。跟那个女孩一道,走着与我相反的方向。

意识到这一点时,被强烈的哀伤突然击痛。深恐被看到,一时裹紧了身上的长袍,低头快步离开。

她的房间

她的房间很暗。有一片红色的格子架,格子上挂满了风铃,叮当作响。角落的书架上方,一盆蟹爪兰正不断旋转着,八音盒的旋律空寂的流淌。叶子渐长了,一圈一圈的扫着墙壁。一种异样的暧昧感觉压迫着我,我忽然害怕极了,赶忙跑了出去。

打劫

教室的侧面是一排落地玻璃窗,我面向玻璃窗时,前门在我的左前方。正跟人闲聊,门口忽然闯进两个劫匪。班上的人都被堵在了教室里,任由他们挨个搜缴。

蓦地想起,口袋里还有一张五十两张一百的,趁他们还没走近,赶忙从衣兜掏出来,塞进裤子口袋,只留一张二十的,和几块零钱。

劫匪甲较阴沉凶悍,站在教室前面。劫匪乙走过来,我把那张二十的和零钱掏给他,做害怕状说,只有这些,早上刚买了电影票。还把买影票赠送的一叠券给他看。他扒拉一下,看到后面还有张二十的,就很好商量的把钱和一叠券收走了。

刚松口气,前排男生忽然情绪激动的大喊了句什么,情势急转,气氛紧张起来。劫匪甲疑心的走过来开始逼问劫匪乙,左一个耳光右一个耳光,打得他可怜。我躲在一边。被打后劫匪乙环视四周,目光落在了正战战兢兢躲在一边的我身上。忽然他掏出张卡,示意我来接。

他分明是带着绝望和不甘,想看他之前手下留情的善意会不会有回应。那张卡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,但我若敢上前,就是还有人肯同情他,站在他这边。

众目睽睽之下,我慢慢的走上前,小心接过来。一时全班噤声。但见我又转手将卡呈给劫匪甲,装出一脸单纯,快吓哭了的样子,表示我这样做只是出于同情,并非要反抗他。

劫匪甲沉沉的说,把你身上的钱,都掏出来。我吓坏了,这时再掏可就不是钱的问题了,我跟乙,都有隐瞒的大麻烦。我仍做老实吓哭状,不动,哀求的看着他。他忽然改主意说,你去帮我买支冰棒罢。那个XXX,今天是星期五,你记得啊。听他的意思,好像每天的口味都不一样,但我并不懂,只是拼命点头,心想,他一定是考验我,如果我这就走了,就代表身上还有钱,怎么办怎么办。但他接着便掏出钱来给我。我哆哆嗦嗦的挑了一张十二块的,得了他的允许,便赶紧走出去。

腿不听使唤,简直迈不动,我心里一再默念那冰棒的名字,XXX,XXX,短短一段路走了好久,心下焦急,怕他等久了要起疑心。不料前面又遇一伙劫匪,见我经过,就一步步逼上前来。

想到这钱若被劫了,回去恐怕更难交待,当场就崩溃了!忍无可忍之下突然爆发,举起拳头,向着劫匪喉头就是一记猛击。我竟会反抗,那家伙始料未及,一时懵了。我自知拳上没力,赶紧趁他还没回过神来,硬着头皮像超级玛丽般跳起连续猛击,一下一下一下一下,直至醒来。

棉花糖

顾湘找我索要拖欠的稿费,言语间似有指责的意思。但这事儿确实不是我的责任,我二话不说把Excel表一拉,算出总数两万多,用现金一并支了给她。

等她走后才发现,之前已经支取过一次,被我算重了,只好去找她解释讨还。她知道并非是我刁难的,态度已和缓了许多,就说,走,我带你去吃棉花棒。

棉花棒?什么东西?我问。

前面就是集市了。有人拿了一具老年男尸向我演示。把人搁放在一口大石臼的边沿,头一拽,先丢进石臼里,腔子里填满了黏糕似的东西。

棉花棒,原是形容男尸的。吃时要用石臼捣烂,将表里和在一处。

魔法学校

这是个巨大的校园,也是一个封闭的世外桃源。所有的农作物和水果,都是农业系的学生自己改良和种植的。当我经过主路时,道旁树上结着累累硕果。长得虽是石榴样,实际却是柚子。一个姑娘给我念一封信,厚厚的如同一本书。再往前走是两个武术班,蓝魔师和绿魔师,他们定期竞技,教学楼外张贴着比武通知和排行榜。

风暴将至

一幢海边小屋,有很多个房间,秘密或荒废的角落,就像一座城堡。

风暴就要来了!迅速的,大家分头赶往各个房间,忙着关窗、检查。

这间房的墙面都是马赛克,砖面已浮出墙壁。我轻轻将窗子的缝隙塞好,却不敢触碰墙面。另一间房也是如此,刚要试着用手将它们按紧压实,那些小瓷砖便纷纷掉落下来,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。

离开房间时,有人正带一个大胡子的男人来看房间。他要租住在这里,躲避风暴。

去到最后一个房间时,发现女伴并没有关窗——像所有灾难电影一样,总有一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坏了事,才有接下去的高潮情节,我想。她正痴迷的望着窗外滚滚而来的风暴——沙尘组成大象、安吉丽娜茱莉、强尼德普的样子——以大军压阵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小屋。我赶忙将那扇雕花的折叠木窗关起,感觉风暴前沿已抵达我手下,鼓动着脆弱的木窗。

城堡围成的天井里,一只火红大尾巴的松鼠,正跟一只火红的毛皮靴子一起,待在门口的台阶上。我赶忙开门让它入室躲避。起初不肯进来,直到我把毛皮靴子拿进来,它才嗖的一下,跟着跳进来。那靴子原是长得像同类,被它当作了玩伴。

还有一只貘。小小的,羞涩的,披着漂亮的皮毛。我也把它召唤进来,藏在小屋里。